《獵狐》幾乎全程使用的手持攝影引發(fā)了爭議，這種拍攝方式令畫面處于持續(xù)的晃動中，有些讓人頭暈。
360°環(huán)繞攝影，晃得人頭暈
取材公安機關(guān)追捕外逃人員真實案例的經(jīng)偵劇《獵狐》正在播出，目前該劇口碑不錯，但它幾乎全程使用的手持攝影引發(fā)了爭議，這種拍攝方式令畫面處于持續(xù)的晃動中，有些讓人頭暈。那么電視劇中手持攝影的使用，究竟好不好？
所謂手持攝影，顧名思義，攝像機不是固定于三腳架上，或者借助器械平衡有序地運動，而是由攝影師肩扛或手持攝像機進行拍攝。攝像機成為攝影師身體與審美的延伸，用來獲取帶有主觀性和運動性的鏡頭，形成不一樣的美學效果。手持攝影第一重美學效果是鏡頭具有“呼吸感”。攝像機在攝影師手中，哪怕是固定機位，攝像機也會跟隨著攝影師的呼吸發(fā)生輕微的起伏波動。
比如《獵狐》中有大量正反打的人物對話場景，攝影師雖然不動，但畫面也隨呼吸微微抖動；而在一些驚險時刻，鏡頭“呼吸”的頻率明顯加快，更像是攝影師的主觀感受。這時，攝像機提供的不是冷靜的第三方視角，而帶有強烈的主觀性和介入性。其視角貼近人眼觀看習慣，仿佛攝像機就是觀眾的眼睛，觀眾有身臨其境之感，劇集也會產(chǎn)生紀錄片般的寫實質(zhì)感。這是紀錄片和寫實性強的電影熱衷于使用手持攝影的原因。
《獵狐》是一部取材于真實事件的經(jīng)偵劇。“呼吸感”制造出來的介入感、現(xiàn)場感和寫實性，與《獵狐》的氣質(zhì)是相稱的。比如《獵狐》一開篇，劉鈞[微博]飾演的藥廠老板錢程因?qū)T工的錢投入股市，股市大跌血本無歸，員工上門討債。這一幕攝影師手持攝影快速穿越討債的人群，營造出一種喧鬧、混亂的觀感。而室內(nèi)，幾個鏡頭快甩掃過錢程妻兒的表情，放大他們內(nèi)心惶恐的情緒。之后鏡頭再急推錢程慌亂打電話的近景和特寫，那種不安感就溢出屏幕?？梢?，手持攝影可以將人物情緒視覺化，晃動的鏡頭成為人物內(nèi)心世界的一種表達。而動作戲中，急劇晃動并在運動中偶爾失焦的鏡頭，可以將搏斗戲的驚險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手持攝影讓攝影師擺脫器械的束縛，具有更大的主動性，也賦予了演員表演上更大的主動性。在固定機位的拍攝中，演員常常需要按住機位的位置，進行大量的走位配合，限制演員自主發(fā)揮。但手持攝影經(jīng)常是攝像機隨著演員在動，演員在場景內(nèi)可全情投入發(fā)揮，攝影師依靠自身經(jīng)驗和審美敏感度對演員的表演進行捕捉。攝影師具有更大的權(quán)限，演員表演也獲得更大的自由度?！东C狐》中一些偏生活化的場景，演員的表演真實、自然、松弛，與表演的自由度亦分不開。
當然，手持攝影并非沒有缺點。相較而言，手持攝影畫面不穩(wěn)定、構(gòu)圖不夠細致、在表達細膩溫婉等情緒時效果孱弱。就比如前陣子的熱劇《嘆息橋》中，我們看到的對稱、三分法等細膩的構(gòu)圖，在《獵狐》中都看不到。換句話說，手持攝影在很大程度上是以犧牲鏡頭的形式美感為代價的。因此，在運用手持鏡頭時，應優(yōu)先考慮的是，它是否是傳達劇情的最好形式，攝影終究是要為內(nèi)容服務的。
也是在這個角度上，《獵狐》的手持攝影遭到許多觀眾吐槽，彈幕上有大量批評“鏡頭太晃”的評論。手持攝影雖然符合《獵狐》氣質(zhì)，也讓劇集獲得不一樣的審美特性，但當前播出的劇集，幾乎是手持攝影從頭運用到尾，鏡頭也從頭晃到尾，不僅畫面缺乏美觀和變化，有時也影響了故事的節(jié)奏。像第5集，兩個男主角在動物園內(nèi)那個天旋地轉(zhuǎn)的360°環(huán)繞攝影，晃得人頭暈，也并無必要。
恰到好處的手持攝影能為劇情賦能，為劇情錦上添花，但攝影師們也得切記，不能因為手持攝影就放棄對構(gòu)圖藝術(shù)、視覺效果等的追求?！东C狐》的攝影技巧還應該更多樣化一些。
文/曾于里（劇評人）
(責編：vhaha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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